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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.拜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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肅王道:“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。”

以寧垂眉:“也是,一個人不懂事,不代表一家子都不懂事,這二十板子,王叔可要好好替梧桐討回來,一下也別少了。”

肅王聽她言語中多有不服,有些好笑:“你們年輕,難免意氣用事,宋家是步好棋,留一線,日後好用。”

以寧清楚肅王說得很對,只是有些不滿意他的態度,冷靜些想想,以他的智慧和閱歷的確不容易被憤怒沖昏頭腦,好聽的話說來容易,最重要的還是真正做了什麽。

以寧理了理思緒:“經過今天的事情,王叔一定想早日迎娶梧桐過門,為她正名,侄媳也萬分讚成,不過宋家這樣的事情,我希望只這一次。您也知道,即便是我,因為家裏世代為商,自己性格又乖覺,京裏世族貴婦大多瞧我不上,覺得我不配王妃之位,我待梧桐情如姐妹,但是別人眼裏,她只是我的侍女,梧桐自幼少親寡助,心思很是細膩敏感,京裏人心險惡,侄媳不希望她嫁進肅王府後,有人覺得她身份低微好欺負。”

“自然不會。”

“你們成親是喜事,無論您還是梧桐應該都不想節外生枝,所以太後那裏我出面就好,您暗裏怎麽著我不攔,您自己同梧桐交代。”

“你放心,二十下,一下不會少。”

雪海,青煙,碧荷三個人在屋裏聽著,雪海道:“梧桐此去自然是富貴一場,但是比起富貴榮華,還是人心值錢,希望肅王爺今後好生待她。”

青煙坐在榻邊,一條帕子有汗有淚,只攥在手裏:“我以後嫁人可不要嫁這樣難的。”

碧荷忍不住搖頭:“不嫁人,一了百了。”

三人心裏一時又難過又好笑。

吃完晚飯,以寧服侍蕭瑮在書房歇下,好讓梧桐安心在自己房裏休息,以寧幫蕭瑮熏好了被子,心裏有些過意不去,對蕭瑮說:“真不好意思,委屈你在這兒歇一夜。”

“你們今天晚上肯定有話說,我沒事兒,倒是你,早上還暈倒了,費心也有個度。”

以寧嘆息:“沒辦法不費心啊,不說這個,我問你,這些日子,我是不是一直要死不活的樣子,看得令人喪氣?”

蕭瑮頓了一下:“誰說的”

以寧一邊幫蕭瑮脫去外衣一邊說:“今天梧桐傷得這樣,我一下子就醒了,人活於世,會有好事就會有壞事,平順的時候,我覺得自己什麽事情都能承受,還把‘得而不喜,失而不憂’這樣的大話掛在嘴邊,真正遇到點事情,我也是天塌了一般,不知所措,如今母親不在了,我也該長大,學會獨自面對這些問題。”

蕭瑮握住她的手:“怎麽會是獨自面對,把我放在哪裏?”以寧笑笑:“我希望成為能和你共進退的妻子,而不是遇事躲在你身後,什麽麻煩都交給你處理,你也有千頭萬緒的事情,從今以後,我會學著給你分憂,不給你添亂。”

蕭瑮笑著把以寧擁入懷中:“你從未給我添亂,做我的妻子,你已經做得夠好了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當然。”

……

晚上梧桐有點發燒,以寧幾個人輪流守著她,夜裏梧桐醒過來,看到小姐伏在塌邊睡著了,很是自責,又不敢叫醒她,只是想小解,憋得難受,不自覺扭了兩下,以寧聽到動靜醒來,哭笑不得地扶她去解決。

梧桐道:“小人感覺好多了,小姐只管休息去吧。”

“你吃了什麽神仙藥,這才幾個時辰,怎麽就好多了?”

梧桐趴著,擡手擦擦額間細汗,笑說:“小人身強體壯,這點小傷不在話下。”

以寧想起要責備她,板臉道:“你馬上都要嫁人了,怎麽膽子還那麽小,就是你在宮裏和惠妃的人動了手,還怕周王,肅王兩府,保不下你一個?”

“實是不想給兩邊府上惹麻煩,打這幾下也就了了。”

以寧擡手幫她擦汗,輕輕點了一下:“你以為現在這樣就不麻煩了?你可是未來的肅王妃,肅王能就任由你被惠妃欺負?你就是死腦筋,真是白白被打一場,之前受傷,好容易養回來,眼下又傷了,鬧得一屋子沒個安生,你呀,白長個腦袋。”

梧桐聽到小姐如此精神振振地罵自己,反而笑起來:“值了值了,點點小姐心中的火,莫要總是蔫耷耷的。”

“哼,懶得跟你計較,你渴不渴?”

“有勞小姐。”

以寧起身幫她倒了一杯水,回來餵她:“我跟你說一件事,今日我與肅王商量,不等明年了,等你好些就娶你過門,這兩天就請太後下旨,教那起子人好好看看,讓她們成天眼高於頂,不安好心。我都替你想好了,咱們家裏有孝,不好叫肅王去朱雀巷迎親了,牡丹巷不是還有一間三進的院子沒住人嘛,把你師父接過來,掛上聞人府的匾額,你就從聞人府出嫁,我請天歌背你上轎,咱們該有的禮數都不缺,只不請鼓樂,也算低調,從聞人府出來,拐彎兒就是宋國公府上,肅王來迎親,他們家要是不開門恭賀,就是不敬,到時候,那一家子都得對你的轎子行禮,他們心裏有氣也得憋著。”

梧桐不解:“和宋國公府上什麽關系?”

“傻呀你,惠妃就是宋家的呀。”

梧桐了然地點點頭,轉頭一想又覺得不對:“小姐和肅王已然說定了?”

“說定了。”

“是不是,也該問問我?”

“這事兒不必問你,我拿得了這主意,要是依你自己的性子,大概還想為我娘守個三年的孝呢,到時候肅王不急,我也急了。”

梧桐笑說:“梧桐聽從小姐安排。”

過後梧桐不大發熱,沒多時就又睡著了,以寧睡不著,靠著窗戶發呆想心事,自己不好進宮,如何見太後一面呢?要不喬裝打扮,悄悄跟王爺進宮去?這個主意不錯,就扮個隨侍進宮去好了,讓王爺去壽康宮請個安,和太後見上一面。

隔天,以寧把自己想法和蕭瑮說了,蕭瑮樂不可支的答應了,調笑道:“只要你肯出去走走,要我怎麽著都行,我還沒見過你男裝,別要俊秀太過才好。”

“我可不敢保證,反正我把頭低著,不讓人看出來就行。”

蕭瑮道:“就是看出來也不敢有人說什麽,左右你熱孝已過,沒必要死死守著規矩。”

“我沒有現成的男裝,拿你一身改改明天穿,行嗎?”

“快改吧,我想看得緊。”

以寧挑了蕭瑮最樸素尋常的一件藍色長衫,收了肩,腰,改了長度,自己套上正好合適,再把頭發幹凈全束起來,儼然就是一副俊俏書生的模樣,以寧站在鏡子前面左照右照,喜歡得了不得,蕭瑮遠坐著瞇眼笑看,待以寧走近他身邊,一把拉過摟在懷裏,蕭瑮細嗅她頸間的淡香,迷醉道:“寧兒,你可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好看?”

“好看嗎?我就是覺得英氣十足,怎麽好看了?”

“不行,這樣太清秀,明天要在你臉上抹一層灰才好。”

以寧咯咯直笑,在他懷裏顫動起來,蕭瑮禁不住,把她摟得更緊,在以寧耳畔輕聲說:“寧兒,你我也有些日子沒有了……”

以寧看他臉泛紅光,眼神迷離,知他肚中有火,想想這些時日,一是傷心,二是體弱,一直冷落著他,如今熱孝已過,夫妻之事也該順其自然,於是羞紅著臉說:“你可要,可要有分寸些。”

蕭瑮邪笑:“爺是按尺算的,談什麽分寸。”說完,俯身吻下去,兩個人的心跳都漸漸快起來,血液仿佛也跟著發熱,以寧纏在蕭瑮身上,兩人一起跌落到床上,正是:春意闌珊日漸起,恰逢好天氣。花久寐,輕探花心,好似群蝶蹁躚起。綠雲散落素釵墜,惹得郎心如醉,情多處,濕透枕被,枕上不是相思淚。

一夜繾綣,蕭瑮顧及以寧身體並沒有無度,早上起來,以寧雖然身上有些累,但是臉色倒好看很多。裝扮好了,兩人進宮去,先到貴妃宮裏坐了一會兒,貴妃可憐她瘦了,倒是不敢多說傷心的話,以寧看到貴妃在搗騰木工活兒,很是高興的問:“娘又開始做木工了?”

貴妃道:“就是你上次說的,心不能老,我就把這些東西又都翻出來,先給你做個手串好不好?”

“求之不得呢,四伯和三哥都沒給我做過,還是娘最疼我。”

“你且等些時日,容娘先練練手。”

以寧開心得直點頭。

過後兩人去壽康宮,太後沒想到阿寧會來,乍一看到她消瘦的樣子,心裏很不是滋味,摟著她老半天,把蕭瑮支出去,兩人說了好久的話。

太後道:“我們寧哥兒受苦了,姑姑想去看你也沒辦法。”

“姑姑每天為我誦經求福,我心裏都知道的。”

“之前太子妃害你落水的事情,姑姑沒能幫你什麽,這回梧桐的事,姑姑一定幫你出這口氣,我答應你師父護著你,卻連番讓你受傷,是我高估了宮裏的人心,你放心,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有了。”

“原來姑姑已經知道我為何而來,如此,就先謝過姑姑了。”

“這事兒一出,肅王該著急了吧。”

以寧笑問:“您足不出戶,怎麽料事如神?”

太後笑笑:“他呀,做什麽事情都穩重,只有在婚姻大事上面又急又趕,能忍耐這些日子,已算是極限了,也罷,我去處置惠妃的時候一道幫他把這事兒辦了,之後,就是由他自己去吧。”

以寧有些不好意思:“您清閑這麽久,卻要為我又回是非中來,我心中真是羞愧。”

太後摸著以寧的手說:“傻孩子,姑姑是清閑已久,不過從未離開過是非,在這宮裏啊,什麽人都摘不幹凈,尤其像我這樣說得上話的人,就是沒有你的事情,過段日子,宮裏也會亂起來,趁著我的話還有用,可不得多說兩句。”

以寧問:“宮裏怎麽會亂起來?什麽事兒,我能知道嗎?”

太後壓低了聲音,在以寧耳畔說道:“皇上近來,身子不大好了,雖然不很確定,但是為防萬一,準備動手處理王家。”

以寧聽到驚訝得捂嘴,太後繼續說:“無論太子繼位與否,皇後的勢力,王丞相的勢力都要清清。”

以寧點頭:“皇上是想為太子鋪好路,否則就算他繼位,也只是傀儡。”

太後道:“叫瑮兒盡量少摻和吧,這裏頭的兇險,可不比戰場上容易。”

“我明白,姑姑放心。”

以寧覺得這是大事,晚上一回王府就和蕭瑮說了,怕被別人聽見,她坐在蕭瑮腿上,摟著他的脖子,兩人只是耳語,以寧道:“太後這麽跟我說,可見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,不知道父皇身子究竟怎麽樣了。”

蕭瑮手上並不閑著,在以寧腰間流連,口中道:“先是換侍衛,再有太後這番說辭,可能挺嚴重的,否則不會這麽急。”

“皇上已經有意分皇後的權,娘說,父皇因為太子妃對我下毒,致我落水的事情,背地裏很是責備了皇後一番,以此為借口讓淑妃,莊妃協理後宮,之前連進宮不久的惠妃也分了權,意圖蠻明顯的,皇後能善罷甘休?”

“皇後的確理虧,一時不好反駁,肯定在伺機而動,皇後好說,難的是王家,京裏世家關系錯雜,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。”

以寧按住蕭瑮的手不讓他亂動:“父皇不是糊塗的人,一定是手上有牌才開局的,身為莊家,怎麽可能沒有賭註。”

“你個小賭棍,說得還挺在理。”

“萬變不離其宗嘛。太後囑咐你少摻和,你心裏怎麽想的?”

蕭瑮輕嘆:“我是父親的兒子,是這個國家的王爺,這種血雨之爭,不可能置身事外的,而且我心裏,也想幫父皇一把,我怕他力不從心。”

以寧點頭:“對,你也有你的角色。如今你是我們林家認可的女婿,有什麽要幫忙的地方,你只管和哥哥們說,更大的事情要找大伯,知道沒?”

蕭瑮笑說:“哎呦,我娶了個大財主大靠山,做事有底氣多了。”

以寧搖頭直笑:“你哪裏都好,就是愛耍貧嘴,不好,不好。”

蕭瑮在她臉上亂親起來,以寧擡手推他:“你幹什麽!”

“耍嘴啊。”說完依然狂風暴雨般的親她,惹得以寧趕緊掙脫開來跑掉,沒兩步,卻又被他抓回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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